16 February, 2011

再見了,μ

μ 1993-2011


μ走了。
第二天,老友小胖從臉書上傳來訊息,並附了幾句莊重溫暖的簡短誌言。
本來就知道μ不年輕了,所以並沒有特別的悲傷。以貓來說,十七、八歲,算是長壽了。而且我知道μ在小胖家應當過得很幸福。只是,直覺地,有種「一個時代落幕了」的感覺。

到底是什麼時代落幕,其實也說不上來。勉強說明的話,可能和重要前輩思想家、作家、音樂家、導演、攝影家等過世時給人帶來的感慨與反思有點類同。不過當然又不同。這是只屬於我個人歷史的小小時代的結束。更詳細的說,應該是因為μ的消息連結起當年的種種記憶,反差出現在有多麼的不同,因而不得不懷想起許多悄悄流逝的事物。那是平時不會特意記起的事情,但是伴隨著μ的離去,再次提醒了它們的曾經存在與不再。

我最初知道的μ,是公園的棄貓,和同胞的其他小貓一起放在箱子裡,被大學口的冰果室老闆撿到。我不顧家裡必然會反對的下場,把她抱回來,取了名字(發音為mu),和友人輪流偷養。餵奶、照顧大小便(順便學到光是吃牛奶的話會便秘)、換固體食物......等等,在被家裡發現並強制驅逐出境之前,過了一小段甜蜜又緊張刺激的日子。之後μ被送到對動物算是拿手的當年的男友那兒去,住了三年多。這三年和μ相處的機會也不少。因為還是活潑的小朋友貓,經歷了和貓爪亂玩而被劃出小小血痕、或是被有彈性的貓掌按摩的有趣回憶。這裡有μ少女時代的照片,白白軟軟,眼眸清澈。那時還曾發生過μ從三樓(?)住處窗口跌下去的事故,幸好沒有明顯受傷,後來也沒有造成什麼後遺症。

之後不得不再次為μ尋找落腳之處時,很幸運的,住進了小胖家,而且就這樣待了下來。上面那張鉛筆素描就是住在小胖家早期的μ,下面的兩張簽字筆速寫應該是我去小胖家玩時現場畫的。




再之後,小胖當兵、出國,μ大部分的時光應該是跟小胖的妹妹和爸媽一起度過的吧。小胖形容她是個貼心的朋友;我彷彿可以想像成熟的μ默默走近誰的身邊,安靜地陪伴一陣子,然後才沉默地走開搞自己的事情去。相信μ的一生大部分都是安定幸福的,而這要感謝曾經照顧過她的所有人,尤其是小胖的家人。

再見了,μ。妳曾在的時光不會再回來,但是記憶會伴隨我們再延長一段時間––身為人類的我們可以撐著的時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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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記:因為想要確定和μ首次相逢的地點,用Google Maps的街景功能在公館大學口附近亂逛了一陣(可以在車陣中逆向逛街真是不錯)。可是為什麼找不到蜜園冰果店呢?按照地址找,也只找到這個: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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拆了!
據說拆除後蜜園並沒有再開。唉,又是一個一去不復返、連憑弔都變得困難的青春記憶啊。

3 comments:

En Train de Décendre said...

今天茄子和一隻名叫泰晤士(不過在此地唸她彌絲)的鬥牛犬玩 是隻英國老太太(名字因此而來的樣子) 每週見一次 不過直到今天我才問了人家的名字(真不好意思 茄子每週四乖乖走路去拿菜就是衝著人家去的 我卻向來只介紹為狗狗) 晚上洗澡和茄子聊天時聊到了 看著很高興的重複念著汪汪她彌絲的茄子 我突然想起了μ 於是睡前就對茄子說起了μ
說著說著發現這是我第一次對茄子說我以前的事
突然高興了起來
結尾 自然的說出口的是
我那時覺得很幸福 就像現在和妳在一起一樣

不過還是想搞笑
又加了
有時也覺得累 也像現在和妳在一起一樣
不過μ不會囉唆 和妳不一樣

啊 壞貓貓 取笑茄子了

En Train de Décendre said...

μ便秘時去看醫生
大便出來的那一刻
她不是一溜煙跑了嗎
被醫生取笑了
說她忘了埋大便

Fatty said...

Yeah... 一去不復返、連憑弔都變得困難的青春記憶啊。

I felt this so strongly when I went back home several months ago. When things that connect to my memory disappear, I wondered if it is my memory that is not real or the world is unreal... Now... I know what it feels as a guest in my home town. JC, we should go home together...